黄军(市直)
阳春三月,山花烂漫。自南向北,有花海的地方,就有赏花踏青、探春休闲的人潮涌动,不管是城市公园广场,还是乡村田野山林,温煦阳光下拖儿带女三五成群,帅哥靓女成群结队,摄影拍照嗨翻了天。原本孤单静寂的铜钟龙泉山,恰逢野樱怒放,色彩斑斓,漫山遍野,蜿蜒起伏,连绵不绝,吸引着四面八方的游客纷至沓来。
老家佛岭村毗邻龙泉山,位于马鞍山东南无名山脚下,均属幕阜山脉,因山山相连,山冲平谷开阔地,撒落着一个个村落一户户农舍。我生在农家长于山村,置身于那样的环境,过于熟悉并习惯了田园阡陌、林间小路、溪水两岸不同季节吐艳飘香的花花草草,少时不能说熟视无睹、全然不见,但远远没有如今城里人对于探春赏花的刻意追寻与激动忘情。成年后戍边新疆,长期驻守大漠戈壁,故乡绿水青山、红花绿草的俏模样只能萦绕梦中,难以亲近,更不知道野樱花为何物。
今年清明回乡扫墓祭祖,同学相邀龙泉山看樱花。离开家乡近三十年,算是第一次去大岭山上;到了野樱谷,真正见到了樱花树时,才猛然醒悟过来,原来广为传颂的野樱就是儿时再熟识不过的恩桃树。老家周边山上的野恩桃,只不过不像大岭那样成片成规模,零零落落地夹杂点缀于山林茅草间,也许是鸟雀吃完野樱果实丢下的种子吧。不知父辈们为何把野樱叫恩桃,询问不出个缘由。顾名思义我猜测,应是野樱曾恩泽世人,先人为了某种纪念,才唤为恩桃吧。想想也是,山村没有通电、燃煤和燃气前,祖祖辈辈都是用柴禾烧火做饭取暖,野樱属灌木难成大树,往往和那些不值钱的杂木一样难逃劫数,被砍伐送进了火炉灶堂;野樱结的果子小而涩无人收购,并不像市场上的樱桃那么光亮鲜美受青睐,倒是成了一些山林鸟雀的美味佳肴。
去年的冰雪冻雨,压断翻倒了不少山坡上的野樱树,虽然她们枝断根露,或歪斜或断裂或倒扑地上,但只要根未完全离开土壤,树皮还连着,就没有干枯死去,依然顽强地活着。告别残冬迎来春风,经过春雨沐浴、春光
恩泽,她们又如期吐艳纷芳,繁花浓烈满枝,完全忘却了曾经的一切伤害,以生命强劲姿态展示着春的风韵妩媚与生态妖娆。随着野樱天堂的声名鹊起,媒体记者又发掘披露了野樱掩映背后的故事——93 岁高龄老兵吴炳堂曾抗美援朝的英雄事迹。吴老25 岁加入志愿军入朝作战,亲历过著名的上甘岭战争,身体多处负伤,回国谢绝组织安排工作,自愿复员回大岭务农,收藏起战功奖章证书不吭声,不忘初心报党恩,像恩桃一样扎根山野,绽放自己,增色大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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