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阳

■胡景芳（通山）

焦夏中学早已不复见，周围一切也早已换新颜，可记忆依旧，风景依然。

焦夏中学大门前有一块草坪，紧挨着草坪的是一条三米来宽的马路。马路两侧有好多岔路，弯弯扭扭，扭到村庄，正对大门的一条岔路，弯弯扭扭，扭到小河。

小河二十来米宽，不知从哪里发源，也不知要流到哪里去。河岸外是庄稼地。夏天，稻禾挺直腰杆，穿上绿袍，游遍村庄，绿着，绿着，绿到远山；秋天，稻穗浸染金黄，弯着头颅，穿过村庄，黄着，黄着，黄到天边。秋冬季节，河水落下去了，河边便现出了一片沙洲，沙洲上铺了一层鹅卵石，黄的青的都有，圆的扁的狭的短的大的小的也都有。

澄清的河水，挟着蓝天，裹着暖阳，伴着和风，静静流淌，流淌着我们的欢乐。

“山茶那个花来呦山茶花，十呀个大姐采山茶，花篮那个歇在山坡上，唱呀个山歌转回家……”　还记得沙洲上的女生的扇子舞《十大姐》吧！甜妹杨钰莹的《茶山情歌》，都没编舞卢丽珠老师唱的《十大姐》悦耳动听。

太阳慵懒着，特温柔。暖洋洋的日子里，鹅卵石上铺了一层阳光，金灿灿的，空气里氤氲着和煦的味道。中午，班主任兼英语老师卢老师带领我们女生在鹅卵石上跳扇子舞。

卢老师和我们女生每人两把红扇子。卢老师跟我们讲解动作要领时，声音脆响，满脸温柔，眼睛眯成一线天，也有和煦的味道，我们便也快乐起来。卢老师“啪”的一声把扇子甩开，我们便也照样学着“啪”的一声把扇子甩开；卢老师“啪”的一声把扇子收拢，我们便也照样学着“啪”的一声把扇子收拢。卢老师“啪”这扇子，“啪”得眼花缭乱，四面生风。我们跟着“啪”，可我们根本就“啪”不开，更是“啪”不响，“啪”得七零八落，还在那嘻嘻哈哈，倒倒弯弯。卢老师立马收去了温柔，眼睛圆了些，举起红扇。于是，正身肃面，跟着使劲地甩开和收拢。“啪”呀“啪”的，“啪”得褪去衣衫，“啪”得阳光飞溅，“啪”得河水咕咚咚。成绩斐然，卢老师的眼睛又眯成了一线天。我们丢了怕，可以嘻哈一阵了。

之后，在暖阳轻洒的中午，我们又跟着卢老师双手拿扇子画圆圈。胸前画圆了，膝盖上画；膝盖画圆了，头顶上画；头顶画圆了，斜着画。画得阳光在打圈，画得河水在回旋……

元旦汇演，女生穿着绿绸衣，握着红扇子，在大路中学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我们女生舞蹈《十大姐》，红扇子在飞舞，绿绸衣在飘舞，舞出了靓丽的风景，舞出了沸腾的海洋。卢老师暖阳般温柔，眼睛都笑弯了，我们也跟着把眼睛笑弯了。

“十呀那个姐妹呦十枝花，唱呀个山歌转回家，大理那个茶花头一朵，谁呀爱劳动嫁给他……”清脆优美的旋律唤起记忆的画面在深处回放，画面里，有裹挟暖阳的小河，有欢乐的我们，还有河边沙洲上暖阳般的卢老师。

什么时候能再请卢老师担任总指挥，我们女生再共舞一次《十大姐》呢！

愿卢老师每天生活在暖阳下，养饴之福，可得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