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

记者　王恬

采访时间：8月19日

采访地点：温泉中心花坛

本期阅读人：蔺腾腾

《妞妞》这本书，是很久以前就读了的，但是从来不敢翻第二次。这本书让我第一次不是为一本小说，而是为一篇记事性强的随笔而落泪。

主人公周国平在里面爱着女儿、保护着女儿，却仍然因为无法对抗命运而声嘶力竭，作为一个哲学家却根本无法在女儿身上接受人生的真相……

妞妞，周国平见她第一眼，是在产房外，看着女儿过分漂亮的眼睛，成为父亲的庞大欣喜从内心炸裂开来。他将女儿的摇篮放在书房里，并在书中写道：“你的摇篮放在爸爸的书房里，你成了这间大屋子的主人。从此爸爸不读书，只读你。”这是一个哲学家，一个作家，多么诗意的爱。

然而，命运总是充满无常和巧合。如果那天，没有那个四川女读者的来电；如果那天，表妹没有来京，妻子没有被风寒传染；如果那天，坚决反对那个医生做X光的要求，这一切，都不会发生。然而这所有的巧合碰撞在一起，命运里的每个人全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支配着，妞妞，患上了视网膜母细胞瘤。产房外的那一眼，从此像噩梦一样缠绕在周国平的生活里……

他们竭力照顾妞妞，为孩子的每一个好转而欣喜不已，然而妞妞仍然没有被这个人间挽留住。一个哲学家，抱着他的小小的女儿的尸体，拒绝接受任何一种哲学的安慰。可爱漂亮的妞妞，只度过了一个生日，便永远地离开了这个世界……

“人生在世，苦难是寻常事，无人能担保自己幸免，区别只在于形式。”作为一个哲学家，周国平仍然明白，仍然懂生命的无常与命运的离奇；但作为一个父亲，他无疑无法用任何方式来排解自己的苦闷，或者说，拒绝排解。

就像江歌妈妈在采访中一遍遍声嘶力竭地阐述：“我知道，我知道也许忘了江歌会更好过，但是我不能，如果我忘了，那我和她最后的联系也就断了……”形容枯槁，为女儿耗尽心血。

至亲骨肉的生离死别，让周国平这份对父爱对亲情对孩子的记录更加深刻。李娟在《爸爸的白发不是老》里说：“是谁说过，长寿的代价是沧桑。似水流年里，人间亲情，都是雪中的炭，锦上的花。不是吗？你我都来不及慢慢地等，在父母的有生之年，好好爱他们。因为两代人生命的衔接处，光阴只是窄窄的台阶啊！”是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唯有更加体谅父母的付出，更加珍惜他们的给予，才能对得起他们磅礴的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