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那棵树那朵云

今年教师节过后不久，我就要退休了。回想自己39年的教师生涯，最让我难忘的就是我与学生相处的点点滴滴……

老师既是种子，又是播种人。我打开高中第一节语文课的方式几乎都是让学生介绍自己的名字，因为这是帮助学生“认识我自己，知道我是谁”的良好契机。记得有一个学生在周记中这样写道：“那节课上，同学们都大方地介绍自己的名字，老师如画外音般亦庄亦谐地解释每一个名字。我开始懂得，名字是称谓，也是一个人的身份标识；名字是认识一个人的开始，却不是终点；应该让我们的品格操行去定义名字，而不是让名字定义我们；名字或许不是独一无二的，但我们每个人却是独一无二的……”。

记得有一次，我跟学生讲《大卫·科波菲尔》时，用“向上向善”四个字来解读这部作品，并在黑板的左边板书了这四个字。后来有一个学生是这样反馈的，“语文课堂是自然清爽的，注重心灵的启迪和思维的培养，‘向上向善’相辅相成，任何的单方都似乎缺了点什么；向上，向善，‘上’是行为操守，‘善’是心灵准则，向着更好，让自己变得更好，从而有能力去爱人”。

每每看到出自学生笔下这样的文字，我总是心潮澎湃，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老师的工作意义重大。老师对学生的引领，反过来会强化教师职业的崇高感，甚至会影响学生的世界观、择业观。在刚刚送走的一届毕业生中有一个帅气的男生，他每次接好饮用水后放好自己的杯子，都会把饮水机擦干净，我发现了这一细节，于是我在上课时讲述了我的发现。临近毕业时，这位学生到办公室找我说：“我以后也要当老师。”因为一件小小的事情就影响了这个学生的选择，我感到了老师这个职业的神圣感和使命感，我不敢有丝毫怠慢，我必须不断走向高尚，才能领着我的学生向着高尚前行。

多少次，跟学生一起分析试卷，寻找问题的根源；多少次，深夜跟学生家长微信聊天，探讨夫妻关系、亲子关系的处理；多少次，面对面倾听，让情绪有了出口，让焦虑得到缓解；多少次，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像一个朝圣者一样执着地将灵魂引向圣地……

德国哲学家雅斯贝尔斯说：“教育的本质意味着一棵树摇动另一棵树，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我庆幸自己做的是这样的一棵树，这样的一朵云……　（廖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