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看桑麻吃荞粑

○张金凤

　　在许多不经意的瞬间，你是否会有这样一种感受：在与不在，得与不得，曾在心里激起涟漪的人、事、物，此刻只剩下怀念。

　　或许便是为着记下日子的琐碎和生活的痕迹，为着这些年的这些事不会随着时间的筛网淡薄遗忘，最后连怀念都不再有，我们才将暖暖的心情，温软成文字上的点滴韵致，于指尖的敲击声里回想着那些美好的滋味浅笑嫣然，仿佛这一刻世间的所有惬意都凝滞在了这个秋风渐起的季节里，那么轻，那么静，那么缱绻和婉丽。

　　去霞老家的邀约是一而再的了，一而再里，总会有人雀跃着欣往，有人懊伤着不能成行，然后一路想象着缺席的某某，欢歌声也似乎变得更加自在了。然后携一片淡黄的秋叶，眺一处绚烂的美景，“咔嚓”声的对面便会有一个个把玩着的明朗笑脸，感觉寄予的同时也照亮了那边的欢畅。

　　诱惑真的是无处不在的，绿野斜坡，远山近树正葱笼着，混在其中那一园的瓜菜却因我们的到来遭遇了不测；阡陌残荷，独有莲蓬池中傲立，那禅意深远的画面就有人赤足其中生生地去破坏；沁香雅韵，芦花蔓妙舞着蹁跹，有人折下一枝插在身后便将自己扭成了九尾狐。

　　那是荞花吗？成片在田间随风清清雅雅地起伏；这是棉花，零星种在山腰肆无忌惮地绽开。闻一闻，暗香落处，硕果枝头沉甸，喂，轻点摘。望一望，长天蓝白，雁阵列队齐飞，嘘，莫打扰！想看那灯笼花吗？红火热闹的模样是婶娘多年精心经营殷实的家，哪容你轻易剪枝破坏？想尝那无花果吗？那是叔叔疼爱侄女亲情的甜蜜与温软，剩不了几颗给外人尝鲜……

　　秋花正开，掠去田间山野那些红的、白的、紫的，知名不知名的，也不用沁香浮动的空气提醒了吧？房前屋后、路旁坡上，四处映入眼帘的桂花金色的、浅黄的挂满了枝头，汪家那兄弟不是养了蜜蜂吗？冲泡成金黄色，香香的蜂蜜茶哦，你别嫌甜蜜腻人，那可是人家待客满满的热情。

　　应该去果园了吧？油榨村的火龙果采摘园，绝对成规模，绝对是亮点。来，提上竹篮拿起剪，小心沟里泥巴沾，摆着POSS别乱晃，果株有刺需避闪。摘下一个，殷红的外皮撕开，红红的果肉镶嵌着细小到嘴里几乎没有颗粒感的黑籽，那甜蜜滋润的味道，绝对不辜负你们采摘时的渴望和期待。

　　玩耍一大圈应该回老屋了，我散漫的文字也到了表达的重点。“待到你我花甲，想去乡村安家”，这是时下很流行的一种思想和作派。那么，霞的老家应该是许多城市人梦想的地方了，门前田野老树，中间场地庭院，后面果园菜地远山，任你多少“陶渊明”之心都能放纵和满足的了。

　　当然，我们现在尚无陶公之志，吸引我们的是汪家两位老人朴实慈祥的笑脸，是装满记忆痕迹有着视觉凭证和岁月依据的老屋的舒适和温馨，是那些无污染纯农家的，甚至平时很少吃到只存在于那时那年的食物：腊肉粽子、鼎锅煮玉米、韭菜煎荞麦粑、红薯闷饭、自制熏肠……好吧，我们平时都是淑女，无时无刻不在减肥意念里克制爆饮爆食。今天再看：那谁，谁说你摘多少玉米就要一口气一个接一个地吃完？那谁，就等你出去了，还在那嚼着腊肉一块又一块？那谁，荞麦粑吃不完的，你眼睛盯着还想兜着走？那谁，晚上走两万步舞两小时能消耗掉今天积攒的卡路里吗？

　　……

　　村不远，暗香浮动，秋意正浓，诱惑无处不在。

　　且将欢笑这般粗糙地制成文字的书签吧，插入生命的内页。或许会在某个时候随文字翻起记忆，这些人、事、物又渐渐清晰，温暖了日子和心情。或许成为流年里某个午后阳光下一杯香茗里的碎念：那年，我们一起……

　　（单位：崇阳县文广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