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缕茶香清又醇

春分时节，我有幸参加由赤壁市文联、湖北青砖茶产业发展集团有限公司主办，赤壁作协、赤壁茶叶协会承办，赤壁摄影家协会协办的“讲好赤壁青砖茶故事”主题采风活动。其中，那缕缕清新的茶香，那蕴含在醇厚茶香中的草木物语，一直在我心头久久萦绕。

   采风大巴开进万亩茶园时，一幅现成的茶园春色呈现眼前。和煦的阳光下，一幢大气典雅、集塔亭于一体的仿古眺望亭，矗立于四面开阔的低矮土丘上。亭下层系堡垒状圆塔，塔上以六根立柱稳固支撑着皇冠形庑殿顶，亭顶翘角飞檐，黛青色琉璃瓦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置身眺望亭，万亩茶园的勃勃生机呼之欲出。一望无垠的微斜土坡上，一垄垄横向排列的茶丛相拥互簇，宛如规则有序的琴键，静静等候采茶人用勤劳、灵巧的双手，弹奏历久弥新的采茶曲。

徜徉于茶园绿色画卷，最让人敬畏的是茶垄上那一簇簇貌似低矮、平凡，却始终以绿色本质和顽强生命力，默默造福人类的茶树。几年前某次拜访赤壁非遗传承人、砖茶制作大师甘多平老师，甘老师告诉我，有专家曾做过这样的试验，将茶树与其它生命力极强的灌木嫁接，试图让两者基因同时保存在嫁接成活的杂交枝干上，结果却失败了。专家们提取嫁接后新生枝干与叶片的汁液化验，成分中除茶树基因外，毫无嫁接灌木的基因。

走在全园贯通的混凝土硬化路面上，心里不禁为决策者们高瞻远瞩的经济战略眼光点赞。同行的茶园老领导介绍说，茶树的寿命最长20年，为了降低农残的国际指标，提高茶产品产量和质量，茶园除尽量以无公害措施防治茶树病虫害外，不得不适时将茶苗更新换代。

    我不禁联想起数以千计和茶树一样，默默奉献毕生心血的一代代茶园建设者们的付出与艰辛。我邻寨有三位乡亲，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一位凭复员转业军人资格，两位靠出色表现，被招进羊楼洞茶厂吃上商品粮。他们每次回家，乡亲们都要投以羡慕的眼光。读过羊楼洞茶厂走出的女作家沈平珍写其父亲的动人散文《一位老茶人的深情守望》，其中父亲和同事们为给新茶苗抵御霜寒，彻夜给茶树盖保温膜，回家后双手冻肿、双脚冻得和鞋子粘在一起难脱的情节，才知道原来茶厂员工的生活，除了有固定收入，人工修地球（土地平整），茶树培植，茶园除草，病虫害防治，茶叶的采收与加工，其辛苦程度并不亚于普通百姓。  

    在青砖茶产业发展集团基地，赤壁市茶叶协会刘建军会长与讲解员带采风团由近及远，从赤壁青砖茶展示馆，到砖茶预制、储存、加工、包装车间，先后溯源赤壁青砖茶从洪荒创业，到数字茶园——智能工厂——智慧市场运作的沧桑蜕变史。 

    新茶品展示台上，那细若硬币的巧克力款，调料包大小的末茶款，水末即溶型“机关”瓶装款，还有好些叫不准名头的品种，大伙一眼就能浏览到新羊茶人——湖北青砖茶产业发展集团有限公司在产品开发上，与时俱进的创新精神，以及方便消费者省事用茶的人性关怀。

   走进砖茶预制车间，一股似曾相识的草木郁香扑鼻而来，我和张冲老师不约而同地直呼：“好香啊！”透过玻璃隔绝板，可见里面堆着孩提时谷堆一样的茶堆。我揣摩那一定是粗茶渥堆发酵车间。据悉，当年粗茶渥堆发酵是道艰辛甚至危险的砖茶预制工序。

    期间先将初制后的毛茶堆成小堆，前后7次堆一层毛茶洒一层水，再盖上篾席让其发酵，小堆温度达到70度时要兜底翻堆。在70度高温的茶堆间，换了现代人别说费力翻堆，就算静呆半到一个小时，也会心生被蒸熟烤透的惊悸，但当时砖茶制作前辈们却不折不扣完成了这“考人”的工序。小堆发酵到一定程度再拢大堆。大堆一般堆5米高。等大堆坐下1米、在冒热气时，要在茶堆里纵横挖洞打孔，以利茶堆通风散热。听甘老师说，纵向挖洞挖到茶堆中间的时候，不仅温度高（也有70多度），还缺氧，他有次挖到其间曾晕倒过，幸好同事们及时发现、处理才得救。

    听讲解员说现今赤壁青砖茶压制前，预制茶料的发酵、烘干、陈化时间已从180天缩短到15天时，有的作家摇头表示不敢相信。但联想到随处可见的现代科技推动各行各业迅猛发展的神奇动力，大伙惊讶之余，不禁为这产学研融合机制产生的空前效应深感折服和欣慰。

    经过砖茶压制车间时，又遇茶砖脱模时的醇香伴随金属模具的撞击声传到过道，同伴们不由谈起茶香与酒香一样浓，我自作聪明地抢过话头说，酒气致人兴奋、狂妄或迷幻，茶香却致人神清气爽。根据平素走马灯似的涉猎，我约略晓得茶中毕竟含茶氨酸、茶多酚、咖啡因、矿物质等提神醒脑、清心解压、镇静神经，诱导α脑电波实现生理性放松的诸多元素，是“淡泊以明志，宁静以致远”者的物质依托。

    这时，我忽然发觉同伴们手里的水都是褐红色瓶装茶，我手里喝了小半瓶的却是纯净水。只怪我早上集合上车迟到了4分钟，错过了茶协工作人员给大伙分发“机关”型瓶装茶时，对茶末隔置于瓶盖里面小空间的设计，那水末即溶式使用方法的示范讲解。给我发水时我这马大哈又没在意她补课，以致掉了土老帽的底子。我知道工作人员发水绝不会对我一个人区别对待，便硬着头皮向讲解员请教如何把我还剩大半瓶的纯净水变成茶。讲解员看了看我手上的瓶子，教我以拇指用力按压瓶盖顶圆心，我照做后听到“嘭”的一声闷响，一股褐色烟雾状粉末冲入纯净水，稍稍晃荡，纯净水立马变成看不见一丝残渣的褐红色茶汤。

    记得有次在茶馆喝茶，一茶客拿出珍藏多年的砖茶到茶馆和老板搭锅共享，切茶砖用的茶客随带的长柄钢筋压力剪。我平常在家里切茶砖用的锯子锯，或钢丝钳掰，那用法别提多费神。

    此时，拧开手上由纯净水秒变成水末即溶的“机关”茶瓶盖，呷一口瓶中凉茶于舌根细品，那清新而醇厚的草木之香，从舌根沁润到心田。我深深品味到，赤壁青砖茶将时代元素、创新意识、人性温度，与历代羊茶人的创业精神、智慧、汗水糅合后，涅槃重生的浓郁清香。（赤壁 黄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