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城的灯光

■殷耕(崇阳)

去年国庆节夜晚，崇阳县城万人空巷，成千上万居民上街观看国庆之夜灯光。

崇阳旧志称其“四周崇山环绕，中土平衍，俨如天城。”你若从南门进入老城区，可以看到一、三、四桥上璀璨的灯光。远远眺望，大桥两旁灯柱上的仿古宫灯，犹如几条腾空长龙，横卧在隽河上空。桥身装饰的彩灯，闪闪烁烁，活像巨龙身上鳞片。河边高耸的栋栋楼房，一串串霓红灯，勾勒出它们优美轮廓。我顿时想起郭沫若诗句:“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崇阳城区扩展，街灯将天城映成了一座不夜城。目睹街巷一片灯的海洋，我思绪万千，这不就是已故诗人梦境的天宫，人们期盼已久的人间天堂吗?

我在网上看到意大利摄影家摄于120年前的崇阳照片。图片上崇阳城狭窄石板街，街边清一色马头墙，小青瓦，木板门房子，但街上十分冷清，行人寥寥。听祖父辈的老人讲，建国前，体量很小的崇阳城不足1平方公里，只有千余户4000多居民，街上没有路灯，只有陈余庆、胡济众等几家大商号门前挂一盏檐灯。一到夜间，城里一片漆黑。那时居民照明用梓油灯，夜间出行得打灯笼。在抗日战争期间，天城被日军飞机炸成一片废墟，街上只剩东门后街十多间房屋，城区蓬蒿丛生，有个陈姓习过武的渔民，曾在学前塘(老城关中学)的芭茅丛中捕获一只上百斤老虎。直至1958年，县城西十里修了香山水库，崇阳一些机关和学校才用上电。因电量少，居民仍只能煤油灯照明。夜间，读书娃在如豆灯光下做功课，经常鼻里都是墨黑的油烟。农户夜间进城，都是用松明子或燃破布醮油火把。

随着国家改革开放巨大步伐，崇阳天城由50年前小镇，华丽转身为拥有20万居民的现代化都市。老城区“井”字形小街，早已拓宽成宽阔亮丽的大街。街边高楼取代了过去低矮的老屋，面街建筑物上，都用五光十色的霓红灯装饰。街上路灯和商家密密的广告灯箱，把过去昏暗的街道，妆扮成了火树银花，商业夜市人流熙攘，夜间驱车过崇阳大道，绕桃溪大道十里长街。只见灯柱上一盏盏明亮街灯，一面面国旗形彩灯，把天城夜晚烘托得美如仙境，不知天上人间，今昔何年。天城得力于灯光烘托，得力于十多万农民洗脚进城，人气急剧上升。天城市场繁荣，真的美起来，亮起来，洋起来了，成了一座不夜的小城。

多彩的街灯，美丽的夜市，乐曲悠扬的舞厅，欢声笑语的酒吧茶座，食客成堆的小吃夜市，和夜间营业的超市、书店，像磁铁吸取着人们。除了青年人热衷于夜生活，过去一些年纪大老人，一到夜间就闭门就寝，现在也在儿孙陪同下，看灯逛街了。在崇阳大道上，我看到一位鹤发童颜的老爷爷牵着手提一盏小宫灯的孙女，老人看到美不胜收的街灯，和街上络绎不绝行人，抬头望着满天繁星，朗声念着:“远远的街灯明了，好像闪着无数的明星。天上的明星现了，好像点着无数的街灯……”那个手执宫灯的小女孩，也来了个诗句接龙:“我想那缥渺的空中，定然有美丽的城市……”小姑娘稚气童音，引得路人围观，个个坚拇指 ，一片啧啧称赞之声。

爷孙俩夜吟诗句，把我思绪带得很远很远。是啊，天城的美丽灯光，预示着美好未来，指引人们奋发图强，创造更加美好幸福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