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趣事

■徐向东(通山)

想起多年前童年暑假里的往事，卖冰棒、扳罾子、捡青果，这些往事苦中有乐，乐此不彼，自由而丰富的童年假期生活，如一个绚丽多彩的万花筒，令人回味，眷恋难忘。

家乡以盛产柑橘闻名，有着“蜜橘之乡”美称。青果是橘子未成熟幼果的别称，入伏前后，正是捡青果的好季节。天一亮，小伙伴们趁着晨风捎来的清新空气，挎上书包，在橘园中来回穿梭，眼睛盯着落地青果打转，看哪一片园子落果多，收获就多。沉甸甸的果子背在身上，衣服湿透了，大伙上喘下气，还是呲牙迎笑。果子捡回了，还得赶上好天气，将青果切成薄片晒干，见过日头暴晒的青果，面色金黄，片片暗香。收集一到两个星期，青果也有了一定斤两，可以到收购组换钱了。走在通往收购组路上，脚步格外轻松。换钱数额虽然不多，但心里乐滋滋的，自由自在逛逛商店，除了添置学习用品和小人书外，余下的买些冷饮零食解解馋。回味童年捡果子的乐趣，一分耕耘、一分收获，让我慢慢懂得生活艰辛来之不易。

罾子是捕鱼捉虾最普通的工具。夏日炎炎，每当夜幕四合，捕鱼捉虾的火候就来了。湖边找一处地势平缓的位置，把饵料投入罾底，再小心把罾子放在齐腰深的水位，任务算是完成了。静静站在罾子旁，等待小鱼小虾上罾觅食，若是碰到调皮虾兵，它会用触须抚摸着双腿，馋嘴鱼摇头摆尾绕着双腿玩圈圈，不时用娇嫩的嘴唇亲吻着后腿，感受鱼虾亲和力，脚底下死皮被剔除个精光，天然消暑降温又真切体验鱼疗感受。约莫二十分钟一轮，到收罾的时间，蹑手蹑脚拉起罾杆，罾子隐约浮出水面，罾底密密麻麻小鱼小虾蹦上蹦下，收了一罾又放一罾，轮回作业。在大人们的催促下，趁着月色，大伙也就开始鸣锣收兵，肩上扛着罾子，手里提着木桶，昂首挺胸，好像刚获全胜的大兵。

卖冰棒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不等东方鱼肚发白，就被母亲叫醒，用过早饭，一前一后抬着冰棒箱，与堂哥一起出发前往离家十三公里处的冰棒进货源头厂家。等把冰棒装箱打理好，已是上午八点多，火红的太阳高高悬挂天边，路边树上知了藏在叶子背后，悦耳的蝉声一阵应着一阵，一高一低，好像在为行人歌唱。抬着沉甸甸的箱子，走村串户，一边走，一边沿路吆喝，遇到人口密集村塆，叫卖嗓门故意越拉越长，吆喝声果真起到刺激效果。一进村口，一群赤脚光膀的毛孩拉扯着大人衣角，缩手缩脚朝着吆喝方向走来。那年月物资匮乏，一支冰棒成了我们山村小孩的奢侈品，大人看着毛孩可怜又可嫌，还是不忍心，随手给个三五毛钱，让孩子消消暑，过过瘾，享受冰棒缕缕清香凉意。烈日下，跑完十几个村塆，双腿乏力打软，在大树底下躲荫纳凉，掬一捧山泉水润润嘴，解解渴，汗流多了用毛巾擦了又擦，灰布长衫湿透泛起一层白盐屑。为多赚一分钱，我和堂哥不敢开箱打主意，日头西倾，箱内冰棒也为数不多，坐在箱盖上盘点一天收入，看一支支冰棒换来一张张现钞，特有成就感。每次去卖冰棒，母亲总是心疼不已，看着我疲惫的样子，一边安慰，一边下厨做好吃的犒劳，母亲的疼爱入心入骨，细腻温馨，使我感到无比幸福。

时光飞逝，转眼童年时光已不再，童年往事记忆犹存，大伙彼此享受天伦之乐。工作后，再难体验童年生活往事，偶尔与伙伴们小聚叙旧，仿佛流逝的童年时光又回到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