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强进(市直)
国人对于种菜,有一种执着。这种执着,应该源自5000年农耕文明的基因。没有这种基因的传承,就没有中国文化的博大精深,也不会有享誉世界的中华烹饪文化。
如今种菜人甚多,坊间多有异议。但我以为,只要不悖公序良俗,不破坏城乡环境,不妨碍文明形象,不影响工作生活,不僭越他人地界,种菜于身心大有益处。
对于种菜,我却是既熟悉又陌生。
说熟悉,是孩提时代每逢寒暑假时,我和妹妹都会回孝感老家,看望陪伴从城里下放到农村的祖父母,跟着老人到自留地里拾掇菜叶菜根,也踩着板凳摘过后院棚架上青绿相间的丝瓜。初高中时“学农”、高中毕业后下放农村,也曾见习了农耕生活。
说陌生,是因为自小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吃现成的,虽高中毕业上山下乡三年,但大多时间都被借调原咸宁县知青办写材料,加上知青点伙房以买菜为主,没有亲手种过菜。返城参加工作后,重复着办公室到家里“两点一线”的生活,遑论做农活、种蔬菜了。
退休之后,老伴经不住小区里荷锄挑担的爹爹婆婆们在不远处山凹里种菜的热闹,信了“日日园中走,瓜菜天天有”,也开始张罗农具、拾掇种苗加入种菜队伍,美其名曰“既锻炼身体又有农获,总比天天打麻将好”。一天一天,开出的菜地渐渐多了起来,她一个人已经照应不过来了。于是,拗不过她的要求和“命令”,也害怕她的批评和数落,我也走进菜田,帮她种菜。
我种菜为时不长,但个中四味,颇值得分享。
一味,挖地累。“大跃进”时代有首歌谣,叫“李白写诗先喝酒,我们写诗先挖土。挖一锄,诗一首,吓得李白吐舌头”,这是夸张;“天连五岭银锄落,地动三河铁臂摇”,这是浪漫。似我等长期不干农活之人,要么一锄下去碰上硬土,用尽气力只刨去一层地皮儿;要么一锄下去碰上石头或砖块,“咣”的一下冒出火星,锄头又反弹回来,震得虎口发麻,半天缓不过劲儿来;要么一锄下去挖进芭茅或树蔸中,半天拔不出来。好不容易把活儿做完,不是手软得端碗的劲儿都没有,就是起了一个又一个水泡。但挖地让人值得回味的是,经过一段时间的磨练,手上长满了老茧,加上几年轮作,生土变成熟地,再挖起来,那种无力和疲劳也大抵没有感觉了。
二味,浇水乏。人定胜天的口号已被尊重自然、保护生态所代替。除大中小型水利工程的灌溉外,大量零星种植恐怕还是靠天吃饭。民谚云,“菜苗个性娇,经常要水浇”,还有“秋水老子冬水娘,地里缺水无指望”。碰上十天半月不下雨,眼见着沟里、塘里的水日复一日的干涸,快要成熟的菜苗一天一天的蔫黄,说心急如焚一点也不夸张。于是人们只有不惧“赤日炎炎似火烧”,也不管“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或手提,或肩挑,一趟一趟的往返,一棵一棵的浇水,一厢一厢的洒水,只为保住菜苗不死。种菜以来,我常常听到干涸的土壤被水浇灌时发出的那“咝咝 ”的声音,时长时短,时断时续,时重时轻,仿佛曼柔的轻音乐一般。这种体味,不在天旱地干之时浇水,恐怕是感知不到的。人生四大幸事之“久旱逢甘霖”,大抵是指这个吧。
三味,薅草热。草可能是人们又爱又恨的植物。很小的时候,我曾幻想,人吃的五谷杂粮菜蔬能像草一样,不要水不要肥不用管,天旱干不枯,下雨涝不死,那该有多好。可惜人类都快要登上火星了,却对野草有点束手无策。“君不见河边草,冬时枯死夏满道”,“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几天不去菜地里,垄沟边、小道旁,到处生长着郁郁葱葱的野草,长势远胜菜苗。锄草是个细活,力大不行,力小不足,不是锄不到草根,就是连带着把菜也锄了。为不至于此,我不得不用水把地泼湿之后蹲下身来,先把菜苗周围的草拔光,再用锄头来锄。我是O型血,又爱出汗,当被汗水湿透的衣服紧贴肌肤时,蚊子便会蜂涌而来,用如同利剑般的喙刺穿透衣服、剌进皮肤。不知不觉间,脸上、臂上等裸露皮肤的地方便生起了一个个的红包,奇痒难忍,我只好败下阵来,三十六计走为上了。
四味,收获乐。农活之苦累毋庸讳言,看古人李绅诗名《悯农》即知,“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但万物皆辩证,有苦必有乐,南宋诗人范成大《四时田园杂兴》60首,既谓农作之苦,亦绘农作之乐。“紫青莼菜卷荷香,玉雪芹芽拔薤长。自撷溪毛充晚供,短篷风雨宿横塘”,不正是种菜之景?掐指数来,我们这小小的菜地,迄今已收获过茄子、豆角、黄瓜、辣椒、葫芦、藠头、芋头、白菜、红苕、丝瓜、芹菜、莴苣、香菜、萝卜、菠菜、豌豆、茅豆、玉米、苋菜、竹叶菜等等,不一而足。这些蔬菜,或自食,或送人,其中之乐之味,只有种菜人自知自享。若不是种菜,哪里能知道“茄子开花朵朵真,辣椒开花哄死人”的奥妙。这不也是另一种收获吗?
编辑:但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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