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雪金(通山)
春雨缱绻地下了一夜,到早晨才停歇。家门前的油菜花,依然绵密如毯,滚着一地金黄。远山烟雾缥缈,新叶吐翠,一眼一眼地望过去,我眼前的世界,仿佛油画铺成。
顾不上吃早饭,就要去踏青了。我顺着阡陌纵横小径走,不想设定目的地,因为哪里都是风景。
空气里混搭着花的芬芳,人的呼吸变得格外顺畅。
菜地里,一大片蚕豆花跳入眼帘。花朵白中凝紫,紫中画了豆大的黑点,仿佛一只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眨着。满菜地都是俏丽的小脸了,像开起一个幼稚园。与之为邻的豌豆花却温婉,透着娇俏与妩媚。桃花肆无忌惮地绚丽着,极尽撩拨之意,心头便泛起一道道波。行走在这里,人仿佛放空,卸下一身浮躁,不再有路要赶,有事在催着,有人让你牵挂。此时此刻,你只属于你自己。
转过一道山梁后,眼前更亮了,一道一道的银丝带,泛起雪一样的光芒,从山脚盘绕到山顶。像上天绘就的一段五线谱,谱出春的旋律。我知道,这些银丝带是覆盖玉米种子的地膜。
眼前的这些极窄极陡的山褶地,显然是用牛犁或是锄头挖的。虽然形状不一,但每块地都整得规范,农民对待土地,也是一丝不苟的。与种子同时种下的,还有希望,和对生活的质朴情感。
我对玉米有着特殊的感情。我的家乡是个小山村,村里几乎没有水田,玉米是我们那时赖以生存的主粮。
村庄后面有我家的一小片自留地,父亲把它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按季节一茬一茬地种满了庄稼和蔬菜,而玉米是每年必不可少。玉米刚刚抽穗,我就开始期盼,不时去地里看看,希望它们早日成熟。
玉米终于半熟。有些长势缓慢的瘦玉米棒便被母亲掰下来,趁新鲜给我们做水粑吃。
母亲一手推石磨,一手拿勺,一勺勺地把玉米粒添到磨眼里,随着母亲额头细密的汗珠,石磨徐徐吐出淡黄的浆汁。
母亲选了一些鲜嫩的玉米壳,卷成一个瓢形,兜住粘性十足的玉米浆,随着最后一个玉米壳的合拢,就可以放到蒸笼里蒸了。不一会的工夫,玉米的清香就在屋里荡漾,勾得我口水直流。
那时几乎家家的粮食都不够吃,尤其在夏季青黄不接时,村人晚饭大多以苦菜汤玉米糊对付。清汤稀糊极易消化,我们姐弟几个,老是入睡前饿得发慌。母亲这时变戏法似的拿出几根嫩玉米,燃起炉灶,把玉米放进微火里烤。玉米被烧得“哔哔叭叭”响,熟了的玉米尽管黑斑点点,几个孩子却子架不住了,也不管如何烫手,炉灰是否吹拂干净,直往嘴里塞。那种香味延续了几十年,至今挥之不去。
还记得那次和父母一起去看野猪。月色混沌不清,我趴在父亲的背上,父亲的背宽厚温暖,有淡淡的汗味。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到了母亲说的棚。棚顶用四根碗口大的树撑着,盖着芭茅。床则是用两根树连起来的一排杉木条,离地约有两米,需要爬梯子上去。父亲把我放到“床”上,又拿一个 梆,他告诉我,他和母亲在棚子旁边装窑准备烧炭,让我待在棚里敲梆,野猪听到梆声就不敢来糟蹋玉米。我听后有了种要干大事的神圣感,很庄严地接过父亲手中的梆。敲了很久也不见父母亲回来,虽然山蚊子咬过的地方又痒又疼,但倦极的我还是倒在被窝里沉沉睡去。
如今的生活越来越好,吃食也越来越精细。而我依然还是喜欢吃玉米,玉米如同被父辈用汗水浸染得格外芬芳的故乡泥土,它的香甜已融入我的血液和灵魂。
编辑:但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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