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绪雍(通山)
滚圆憨厚的红薯,既能当主食又能当菜,直吃到来年农历二、三月,红薯可谓半年粮。
但是,在那餐餐当主食的岁月,红薯除了充饥,我们没有半点食之如饴之感。相反,吃多了味同嚼蜡,有的只是烧心返酸腹胀等不适。
红薯磨成的粉,那就不同了。薯粉除保留红薯的营养外,其颜值及口味都有了很大的改善。用它随便与其它食材搭配做出的菜肴,哪一道都称得上美食,尤其是薯粉揉皮,包上香菇、干笋、五花肉等馅料做成的包坨,真让人味蕾大开大快朵颐。
记得当年,我们兄弟尚小,但在磨薯粉的时候,也能帮忙打个下手。母亲吩咐我们,挑水洗薯,一筐一筐洗得干干净净,晾干水后,挑进堂屋。而母亲则搬出一件件磨薯工具:有直径尺余大小、内壁布满纵横交错齿槽的陶瓷磨薯钵,有呈十字形的豆腐架,有方块形的棉纱布,以及多个大小木桶等,都一一洗净。做好这些繁杂准备之后,暮色苍茫,天不觉黑了下来。
吃罢晚饭,母亲便顾不上其他事务,系上围裙,摆开架式,开始磨薯。
母亲两腿夹住箩筐,上身前倾,左手撑住钵沿,右手握住红薯,在磨钵内快速而有节奏地研磨。“嚓、嚓、嚓”,母亲的手擘不停地顺时针画圆,红薯被磨钵锋利的“牙齿”快速吞噬,一圈一圈消瘦,最终被磨成薄薄的指头大的小块片,而湿漉漉的红薯碴末渐渐填满磨钵。
磨薯是力气活,还有一定危险。磨的时间一长,手臂酸麻,腰酸背痛。红薯磨小了,如不小心,手指会碰触到钵壁锋利的齿槽,皮破血流。每磨到只剩一小块时,母亲不得不格外小心放慢速度,但母亲总是将剩“蒂”研磨得小而又小。
深沉的寒夜,冰冷的红薯硬是把母亲手指冻得通红,却丝毫减弱不了母亲内心的火热。当一筐筐红薯变成一桶桶细碎的研沫时,母亲站起来,伸伸腰,擦擦汗,如释重负。漫漫冬夜,一盏昏暗的煤油灯,把母亲羸弱的身影映射的有些臃肿。
寒风中,母亲一瓢一瓢将磨好的薯碴放进豆腐荡里,注入清水,伸手不停地搅动。然后握住豆腐架,左右摇摆,上下颠簸,薯碴在豆腐荡里跳跃滚动,最后凝成一个圆球,一股股饱含淀粉的黄色薯汁汩汩而下。为了将淀粉从薯碴中充分分离出来,母亲需反复地注入清水、搅拌、拧干、再注水……直至薯碴彻底洗白色。
不用叫唤,我们赶紧来到母亲身边,默契地打个下手。望着母亲熬红的双眼、划伤的手指,初谙世事的我们,心里有些酸酸的。于是在接下来的简单工序中,比如挑水漂白,起底晾晒,我们基本不再让母亲操劳。
时光如白驹过隙。因为磨薯机器已经普及,走村串户为有需要的农家服务。儿时人工磨薯的场景,已成为遥不可及的追忆,磨薯的那些工具也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而母亲不论忙碌辛勤劳作的身影却永远铭刻在我的心中,在那艰苦的岁月,母亲不仅让我们吃饱,更用她的勤劳和智慧,努力让我们吃得更好,滋养和健壮着我们日益长大的身体。
编辑:但堂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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