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读的滋味

　　我孙子是今年考进鄂高的，分在“临班”。儿子和儿媳立即在鄂高附近弄了一套房子，开始陪读。儿子在武汉工作，儿媳在永安工作，陪读以儿媳为主。儿媳工作单位离鄂高远，虽有车子，孙子的中餐和午休就顾不上了，做午餐和孙子午休后喊床，就落到我身上了。儿媳出差也是需要我“全天候”陪伴的，为孙辈服务我乐意为之。

　　每天上午9点从家里出发，搭6路车到杨下下车，然后去菜市场买菜，再到临时住房打扫清洁，整理房间，择菜、洗菜、切菜、煮饭、炒菜，一切弄就了，孙子也要回来了。我就去凉台观望。月复一月，循环往复。

　　我不会做菜，为了把孙子的中餐做好，我也学着做，一向菜谱书学，二向电脑学。把做菜的工序抄下来放在一旁，边看边做，久了也就熟能生巧了。从星期一至星期五列出菜谱。三人吃饭，至少三菜一汤，两荤一素，每天尽量不重复，力争让他们吃好。孙子吃食喜欢清淡，不辣。其它无讲究。我问他吃什么，他总是说“随便”。可有时做的某个菜他不伸筷，我就知道不合他的口味，内心责备自己。

　　孙子属于那种温和、稳沉的性格。他学习很用心，尤其喜欢数理化。他每天吃饭慢吞吞的，边吃饭，边打羽毛球；或边吃饭，边想题目；或边吃饭，边看电视。饭菜都冷了，让人心焦，你催也白搭，一顿饭至少要吃40分钟。你催他快点吃，吃了快去午休，他漠然置之。每天晚上10点多，孙子下自习回来，吃完后做作业，有时做到零点，甚至1点多。没有作业时，他就自己预习，或看书。我看着好心疼，怜惜孙子身体受不了。早上和中午喊他起床是最头疼的事，尤其是中午。他叮嘱我两点喊他，可到时就喊不醒，一翻身又睡着了。他2点半上课，从住处到教室有10分钟路程。他晚上睡得迟，你心疼他想让他多睡一下，可到了2点20分喊他还是喊不醒，我就将他强拉起来，说再不起来就迟到了。他揉了揉眼睛责怪我，说我两点没喊他，和我扯皮。我说：没时间扯皮了，快走。他这才看看手表，穿上鞋，走了。也不等电梯了，急匆匆下楼，快步向学校跑去。有一次还真的迟到了。孙子缺觉是我最担心的，周六、周日让儿子和儿媳接他回家吃饭，每每他就在车里睡着了醒不来。我说就让他睡一下吧！我们都等一会吃。我真的不忍心喊醒他，但又不得不喊醒，他下午两点半又要去上课。每个星期天下午放六个小时的假，吃完中饭后可以睡到三四点。四点他自己要到教室做作业。

　　在当下，考分是衡量学生学习的唯一标准。孙子第一次考试年级排名第22名，我们已心满意足。不久，全省9校联考，他的成绩一下跃到年级前几名，出乎全家人意料之外，着实令人高兴。我叮嘱儿子儿媳不要兴奋过度，千万别鼓励孩子去争什么第一，不要给孩子一丁点压力。孙子自己对这结果很泰然。泰然就好，我有些欣慰。

　　学校又分班。分班后，他对我说中午吃了饭到学校去午睡，还说落雨落雪让我不要过来了，中午在学校吃。我问他，你是不是怕麻烦爷爷？爷爷为你服务开心。他还是坚持中午到学校去。可我担心他在教室睡不安稳。

　　孙子打读小学五年级起就不喝牛奶，说见了牛奶就恶心。我担心他缺营养长不高，没想到他初中三年一下子就窜到一米七了。读高中学习太紧张了，我担心他营养跟不上，劝他喝牛奶，他还是不喝，让我无策。

　　我常常给儿子和儿媳说这孩子很乖，读书很自觉，自己知道逼自己，我们就不要逼他了，能保持在年级排名前40名就行了！我们主要在生活上多关心他，让他吃好，让他休息好，尤其是晚上，要让他早点睡。成绩固然重要，孩子的身心健康更重要。

　　你别看他人长树大，还常常和爸爸妈妈撒娇。中午午睡有时不肯到床上睡，要搂着妈妈靠在沙发上睡，而且很快就睡着了。我笑着说，你读大学了，也让妈妈去陪读。他就得意地冲我做鬼脸。现在的孩子啥时能长大啊！

　　陪读，既辛苦又幸福，一颗心像是在矛和盾上跳舞，让你尝到酸、甜、苦、辣、涩，各种滋味。(刘明恒（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