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巴肉的味道

锅巴肉真香！让人闻到了它的香味，口水就直往肚子里咽，食欲大增，会比平时多吃一碗米饭。

我所说的锅巴肉，可不是你们印象中的用各种佐料，工序复杂的那种。我所描述的是母亲极其简单的做法——把腊肉切成薄片，焖饭时放在大锅边。饭熟时，屋里屋外肉香夹着饭香，老远都能闻到，真是香气扑鼻。

上个世纪80年代，特别是在农村，生活相当艰苦。比如穿的，一家人几年才做得了一件新衣服，孩子们都是小的捡大的穿，无论大人小孩的衣服，都打满了补丁。吃的呢？一年到头饭桌上见不到几回荤菜，鱼和肉的腥味都难以闻到。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吃红烧肉。可是只有过年过节，我们家才有肉吃。到了这一天，母亲就做满满一大碗红烧肉，她却悄悄地藏一些，我迷惑不解。

过完节了，我还意味犹尽，沉浸在肉的香味里。母亲像变戏法一样端来了一小碗红烧肉，放在桌子上。我看见了，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兴奋地跳了起来：“太好了，太好了，还有红烧肉吃，还有红烧肉吃！”

“全家人就你最馋！”母亲嗔怪道。说完，她又拿起筷子夹几块肉，放到父亲的碗里，“你也要吃一些，不要把身体拖垮了，没有油水，哪来的力气干活，全家都指望着你呢！”

我好奇地问：“妈，哪来的肉，上次买的，不是都吃完了吗？”

“傻儿子，要懂得细水长流！”母亲意味深长地说。

有一年暑假，我无意间闻到了邻居家的肉香味，顿时把我肚子里的馋虫给勾引出来了。吃午饭的时候，我对母亲说：“今天隔壁家来了重要的亲戚，还买了肉，好香啊！”

“哎呀！你这个馋猫，要想天天有肉吃，好好读书，长了本事，不就有了吗？”母亲瞅了我一眼。

这顿饭，我吃得没滋没味。

到了傍晚，我从外面回到家里，立刻就有一股肉香钻进我的鼻孔，融入到了我的每一个细胞，口水都流出来了。家里买肉了？不可能，无缘无故怎么会买肉呢？

在强烈的欲望驱使下，我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厨房，空无一人。我赶紧揭开锅盖，一股浓郁的香气冲进了我的鼻子。

我定眼一瞧：几片腊肉躺在锅边，呈浅黄色，还冒着油，下边的米饭也给染黄了。我大声喊：“妈，腊肉熟了，好香啊！”

“你就是这样馋，迫不及待了，你爸爸干活还没回来呢。”母亲不知什么时候在我身后，笑着骂我。

“妈，我一闻到这香喷喷的味道，都想多吃一碗米饭，要是天天有肉吃多好呀！”我的欲望越来越膨胀了。

“你要想天天有这样的美事，就得努力向上，考上好大学。不然，总惦记着吃，也会坐吃山空呀！”母亲教导我。

父亲回来了，我们开始吃饭。那几块锅巴肉，放在桌面上，香气扑鼻，我直流口水，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连忙塞进嘴里，吃了起来。锅巴肉又香又脆，肥而不腻，吃得我满嘴流油……

那一顿晚餐，比吃山珍海味还要美。一直到现在，那味道还留在我的胃里，让我慢慢品尝出了母爱的甜蜜，也让我明白了生活要用心，越是用心越幸福。　（熊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