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子的年

■李天珍（嘉鱼）

过年对每个孩子来说是最欢喜、最快乐的日子。孙子从哇哇学语到今年是过第三个年，每个年的喜悦与表情都不一样。

2022年春节，孙子那时只有八个月，他对快乐的表达非常简单，有时也很夸张。

年饭的饭桌美满丰盛，一大家子一张圆桌挤得满满的。“再挤也要给小宝孙留个位置。”老奶奶笑着说。这是孙子第一次见这么多人同他一起吃饭，高兴的表情就是在他特制的座位上摇着他的胖身肥臀。“今年新添一代人，五世同堂，家兴福旺，我老婆子活得值！”老太奶奶说完举着她的酒杯，“来，给我倒酒，咱今天高兴也喝点。”孙子甩掉敲击桌子的筷子，举起他肉嘟嘟的小手，听碰杯的清脆声，笑得光光的嘴巴里露出两颗短白短白门牙。老太奶奶趁着酒兴要抱抱小宝，我把孙子抱去放在老太腿上，刚放下孙子哇哇大哭，可能是有点认人，老太边拍边说，“我身上有刺呀，好嘛好嘛，越哭越发！越哭越发！”　也是奇怪，从老太身上一抱起就不哭了。

年饭后，牌桌一开，烟花一摆。孙子忙得摇头晃脑。要看烟花就倾着身子往前拱，烟花刚完又拱着身子朝麻将声拱。烟花，麻将，这世间对他都是新奇事物，对它们的喜欢只能用简单的肢体动作来表达。

一晃2023春节来临，这时的孙子已有一岁七个月了。能说会走，一听见音乐就会扭扭屁股跺跺脚。这个春节有这么一个欢喜宝贝年显得更热闹喜庆，唯一遗憾的是老太奶奶再不能和我们过年了。从开始准备年饭到菜上饭桌前，孙子一直忙着呢，洗菜刷碗，灶台灶塘，房间厨房客厅，只要有人去他就屁颠屁颠跟在后面，嘴里不停问你干什么啊！“干什么？为什么？是什么？”好像就是他对新事物和未来的探讨与认知。例如他唱的儿歌小毛驴，唱着突然问我，“我手里拿着小皮鞭，心里真得意，得意是什么啊？”得意本来有褒义和贬义两种解释，我只说是高兴的意思，至于其他就留与他慢慢成长慢慢探索吧。

开年饭前，门前准备了鞭和炮，燃放后就开始吃。孙子又想看又有点怕，于是关着门从门缝里观炮的闪光和鞭的噼啪，然后跺着脚爬到他的宝宝椅上大快朵颐起来。

农村都有守岁的习俗，老人们围着火塘烤火聊家常守岁，其余家人就开始杀家马脚到接年散场。孙子的精力也格外旺盛，手晃的烟花一茬接一茬，中间不时来个插曲，要吃东西要喝奶，吃饱喝足接着玩，只要有人陪就不说睡觉的话。接年了，一家人都去门口，空中火树银花，门口金光闪闪，孙子喜得直欢呼：好漂亮啊！好好看啊！年在他的记忆里开始有了棱角，虽然有些模糊，如果帮他捋捋他会粗中选精。小孩有如此之智，何况大人，他们更是精益求精，一年胜一年！

2024在流沙的时光里不期而遇。孙子被阳光雨露喂养了31月余，像个小大人。会说不，而且还有充分的理由，有时还学着大人教育小孩样，言语表达也会让你哑然。有天看他玩得很嗨我就坐在沙发上刷手机，不知咋的就跑过来：“奶奶，不看手机。”说着就拉起我的手要我起来，不容我说等会儿他就从我手里把手机夺下放在沙发上。“不要看手机，来和我一起玩。”边拽边大声说。平时叫他不看手机，现在你看他不说才怪。好，不看手机，跟你玩吧。我笑着说，现在孩子的智商是不是也超前？

年的脚步越来越近，纵使冰雪覆盖，冰花遍野也阻挡不了。这么华丽白净的年甚喜甚忧，对孙子更特别。陪孙子在医院住了二十来天，孙子亲历的疼痛我痛悔不已，心如坚冰在戳。可爱懂事的孙子很坚强，每次换药打针都是强忍泪水叫奶奶保护他，医生护士及同病房病友都为孙子是个坚强乖巧的宝宝点赞！可我却没有保护好他，让他承受一生的痛苦……回家步履薄冰，脚似灌了铅踩得地面嘎吱嘎吱响，但孙子回到家却很高兴，好像痛疼从来没在他身上发生过。有时我们真不如一个孩子那么坚强，那么拿得起放得下。年在老爷爷老奶奶和爷爷的张罗中没有遗落，饭菜还是那么丰盛飘香，孙子蹦蹦跳跳喊着：过年啦！吃饭啦！幸好有年饭的香味，亲人的温暖驱散了心中的阴霾！

在这个冰清玉洁，龙腾虎跃的年里，虔诚地祝愿天下父母，儿女福安吉祥，事如人愿！愿孙子以后的路如天空般湛蓝清澈，阳光般明媚！